六月的青海省果洛藏族自治州,落雪暗天,孤峭冷寂。
在这平均海拔4000米以上、几乎与天平行的地方,有这么一个人,穿过一年八个月的冷季,踏遍7.6万平方公里的冻土。他辗转在艰苦的藏区,高原风霜斑驳着他黑红的面容,却更加挺直他的脊梁。他就是邮政储蓄银行果洛州支行行长刘鑫。
蹚出来的路
早上7点天刚擦亮,刘鑫一行要赶往230多公里外的达日县,这是三个月来的第七趟了。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尽快在达日开设轻型公司化业务支行,这是刘鑫不断摸索、蹚出的一条高原普惠金融可持续发展之路。热水壶和降糖药是必不可少的,常年的风餐露宿,高原缺氧,几乎掏空了这西北汉子的身体。
藏区的路,翻过了山还是山,一条条蜿蜒向天边,车辆时而淹没在漫天黄土的沙暴中,时而翻越逶迤莽莽,颠簸在乱石坑洼上,突如其来的大雨夹杂着密集冰雹啪啪地敲打着车窗。被过往车辆碾压过的冰雹,在路面上形成了厚厚的冰面,一边是万丈深渊,一边是可能出现的山体滑坡。
到达日县的时候,县长临时下乡去了,早上还是冷得彻骨,中午紫外线又晒得人发烫,达日的街头却连棵能遮阳的树都长不活。刘鑫蹲在路边,就像一块石头,那不平的棱角,透出了沧桑和顽强。县长黄昏才归来,刘鑫迎上去,边开几句玩笑,边裹挟着县长往里走,留下两个人的寒暄声和相融在一起的长长背影。
“这个山头算是攻下来了,这样达日扶贫贷款发放,再也不用让老乡们到州上来回折腾好几天了。租用当地邮政的网点开办支行,能省不少成本,还带动达日邮政代理业务的大幅提高。”刘鑫兴奋地说着。回到州上住处已经临近午夜。“今天又没办法和孩子视频了。”他无奈地笑笑,“藏区工作不容易啊,谁没蒙着被子哭过几回呀,但我就是想着,既然来了,就一定得干出个样子!在果洛大家都看着我,不管再大的难事都不能叹气!我们不是因为看到希望才选择坚守,是只有坚守才有发展的希望。” 很久很久他房间的灯还未熄灭,不知是在思念远方的亲人还是在琢磨支行后面的发展。
扎下去的根
年扎村是果洛州支行的“结对帮扶村”,尕桑尖措是村上有名的贫困户。因父母常年多病,他只能守在老人身边,不能外出务工,且至今仍未结婚。刘鑫得知后,多次调查走访,帮尕桑找出路,不仅给他发放了5万元的扶贫贷款,还协调当地村委会,帮助尕桑购买了50只白藏羊,同时牵线尕桑与下大武乡生态畜牧业专业合作社签订了分红协议,这样每年尕桑家就可以从合作社分到红利。从贷款的发放到后续的运作,刘鑫都把牧民家的事当成自己家的事。“老乡们的日子苦啊,有的牧民家土坯房子到处是洞,风一刮呼啦呼啦地响,牛粪烧得炕上铺满了灰。看到现在藏族兄弟们的日子越来越好,我也对得起这片土地了。”
刚进村口,迎面跑来两只大黑藏獒。刘鑫笑着说:“我身上这股子酥油味,藏区的狗都把我当自己人啦。”尕桑远远跑过来给了刘鑫一个拥抱,把他迎进房子,端上糌粑和热热的酥油茶,尕桑激动地说:“现在不但能吃饱了,还能有钱给家人看病,给弟弟上学。”临别的时候尕桑的阿爸拉着刘鑫的手,用半生不熟的汉语说着“邮政储蓄银行好好好”。
浑泥难掩铮骨,逆旅方见脊梁。面对高原大山间的贫中之贫、困中之困,刘鑫深知“等没有退路,干才有出路”。通过创新“企业+扶贫合作社+贫困户”扶贫模式,果洛州支行帮扶的企业赢利累计分红达到98万元,带动了370户、1175人,5个扶贫合作社和近40名当地牧民就业实现增收,累计投放扶贫贷款5036万元。这些数字背后是与死神的擦肩而过,是在最美年华与雪山岚氤为伴,是在孩子熟睡后离开的依依不舍。
念不完的家
藏区圣洁的景色总让人向往,但对扎根在高原的人来说最好的风景永远是回家的路途。刘鑫一天最放松的时间,就是和孩子视频聊天时,孩子在屏幕的另一端,诉说着学校的事情。孩子马上10岁了,这10年来,他陪伴孩子没有一次超过10天,哪怕是他被确诊为糖尿病住院的时候,他把回家休假的机会都让给了其他同志。“刚到果洛时,支行的营业面积还不足50平方米,离家600公里,连个宿舍都没有。这些年,苦了这帮孩子了,尤其是女同志,正是当妈妈的年纪,有的娃刚出生几个月就没了;有的大着个肚子还要在高原上经受风吹日晒,在家我是父亲,在单位我是党支部书记,更是大家的家长。”
涓涓细流渐成江海。10年间,在刘鑫的带领下,果洛州支行经营利润增长近6倍。走过拓土开疆的岁月,扎根料峭凛冽的高原,刘鑫如同青稞般的筋骨在海拔4000米的守望中更加坚毅。正是无数像他这样的邮政储蓄一线员工,用自己的脊梁撑起了邮政储蓄银行普惠金融的担当。 □刘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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